第八十五章 吃功
作者：夺鹿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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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华园，工部蒸汽局主事周思敬官袍大袖里两只手死死攥着，向前盯着皇帝。
万历皇帝倒他那紧张，只摇头动作些尴尬，摊手道：“周主事，你说你要用紫禁城铲那台德星君，朕确实好办呀，换一个，要再做一个，它在紫禁城。”
周思敬大明官场里一个比较特殊物，尽管他朝廷命官，但身份上比起其他主事更像北洋讲武堂研员，因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极缺少睡眠，甚至前年连续发生三次在朝会上睡着失误。
当时正值德星君上船关键时刻，万历干脆特许他用参加朝会了。
从那时候起，周思敬便再参加朝会、用去工部衙门点卯，成全职研员，除了特殊时期，他任务就在蒸汽局折腾新蒸汽机。
万历都很少见到他。
周思敬也辜负万历信任，如今蒸汽机与当年最早型号相比优秀了十倍止，用于陆用、船用、农用、工用、矿用，多种用途多个版本，新月异。
船舰专用赤蛟、铁路专用青龙、工厂专用玄武、农用黑牛、矿用白象，一个个专用版本与附带机器在蒸汽局主持下改造，成牵引帝国滚滚向前动力元。
每年各个型号蒸汽机产量稳步向前推进，机器制造在知觉中成潜伏在帝国下庞大产业，涉及零件加工厂、大小手工作坊七百余家，运河两岸及沿海固定手工户匠八万余户，对于向些采购零件蒸汽局制定了专门法律。
零件以方寸单位，方寸以下小零件以专门工厂与工匠团头包揽，一旦出现问题除了追资金永远再向其订购；超过方寸零件则物勒工名，直接追踪到工厂作坊，同样永远再合作。
全天下需要蒸汽机越越多，但生产蒸汽机只蒸汽局一家，生意好很，万历十年蒸汽局向工部、户部、皇帝内库各上缴白银十万奇，自己留存十五万两出头，扣除新造机器成本利润。
周思敬任劳任怨，很少向皇帝求赏什要求，皇帝也知道能赏赐周思敬什……作隶属工部衙门下属主官，正三品在地位上与工部侍郎平级，自打了勋章种荣誉象征，今年才刚过四个月，万历给周思敬赐下四枚金、银勋章，国内受赏最多官员。
一次，周思敬十分罕见地自己找到清华园，开门见山地想要把紫禁城里那台用于铲德星君要走，让万历犯了难。
倒他想给。
“那台德星君对朕说太小了，朕把它赏给南洋卫百户陈海龙了。”
“陈，陈海龙？”
谁？
周思敬楞了一下，当即抱拳道：“那微臣请陛下修书一封，让臣至南洋卫借德星君半年。”
“你用去南洋卫，他就京师呢，过他家能去，都女眷，唉算了，朕让王安去一趟。”万历挠了挠头，他也觉得个南洋卫百户官职点奇怪，头让身旁侍从武宦官去寻王安，转头问道：“过周主事，你要那个干什？”
那辆德星君在万历中几乎一无处，就个保养良好摇摇车，万历觉得陈海龙坐在上头咿呀咿呀特好玩，就干脆送他了，去年用那个在东华门外铲，跟他俩娘一个弟弟在家门口堆了个狮子，叫万历去看呢。
看出呀，蒸汽局周主事大岁数了一颗童心，难成也想堆个狮子？
“臣督造蒸汽机发现如今所蒸机在土地上都善行走，故而想寻能铲德星君比照，看其何同，年代久远历事诸多，臣忘了那台德星君什样子。”周思敬说起自己善忘事一点儿都尴尬，拱手道：“所以想向陛下借再看看。”
“那你要他用，它在土地上走也走特慢，紫禁城石板路才能铲，清华园里它也走动。”万历说着一拍手道：“能在土路上走那个谁，那个……铁厂徐主事早年开那台大德星君，你找找他，他能在土路上走，从蒸汽局走到北京城，把永定门城墙撞坏你忘了？”
正说着，在清华园头跟禁军一同训练王安一路小跑过，甲裙跟甲下缘撞着叮当响一路，抱拳道：“陛下找奴婢？”
“嗯，过现在事了，算了你都了，带着诏书去趟东华门外靖海伯府邸，陈海龙南洋卫百户官职太难听了，就堆狮子功，升锦衣千户。”
堆狮子功？
王安：？？？
“哪能咋，总能说前几年吃功？哎呀你随便想个功劳给朕拟诏就，嫡子海虎一块弄到锦衣卫，要都锦衣百户，反正他们伯爵俸禄也靠百户那点俸禄过子。”
王安拱手领命，周思敬倒对事半点反应，他在清华园里仰头看天陷入思考，半晌才突然惊叫一声，拍手道：“哎呀！陛下，那个德星君臣记得，它轮子大，搬上轨道专门换小轮，轮子大地上压辙就浅，毁地。”
真别说，种东西万历确实能跟周思敬唠上两句，振振词道：“你说得对，和一样药打小弹远而打大弹近一样道理，药炸开力量推小弹丸就能推得动，推大弹丸就推动，朕觉得一个道理。”
“但大轮子更沉。”周思敬仅高兴了一下就又换上一副苦瓜脸道：“更沉它就得用更大功率蒸汽机，更大功率蒸汽机更重，好难呀……陛下聪慧，可能传授小臣解决法？臣想弄一种能在田地里耕地蒸汽机，它能走很远，要能做成了将准能载着兵当战车用呢。”
万历摇摇头，对此并看好：“朕也知道，过朕觉得就算它能犁田，烧煤也太多了？田里铺上轨道？让他自己轮子上带着轨道？者用别东西做轮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