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八十九章 算数

    .，

    似乎在皇帝意识里，东西应该驮在德星君背上，所以叫玄武。

    德星君神通广大，让他像骡子驴子般拖着大车，实在悖于他身份。

    天晚，皇帝尽管心急&xe001碍于台德星君体形太大，难以送乾清宫军事室里——皇帝要把座大机器收入皇室博物馆，而紫禁城只乾清宫军事室被皇帝装了全套灯具，能在夜晚亮如白昼。

    别宫室一个灯泡几个煤油灯，多数夜间照明用蜡烛……皇帝一样，皇帝军事室装了九个灯泡，亮堂很。

    当然，件事也很令朝臣诟病，被作皇帝铺张浪费证据，并以先帝连馅饼都舍得吃劝告皇帝节俭。

    过万历皇帝斗争很高，他只哈哈大笑着以狷狂态道：朕一天吃九个馅饼，如何？

    并顺带着给朝臣炫耀了一把自己数学技能：先帝一个饼子五十两，朕九个饼子两钱银，朕铺张浪费吗？

    最以一句反问收尾：先帝一个饼子五十两时，你在哪？

    自从钦天监拿天感应说事儿，皇帝听了陈沐一番话，一次次以他矛攻他盾，屡试，如今运用炉纯青：遇见说过天感应，就用天感应怼他；遇见爱说祖宗法，就用祖宗法怼。

    论及反腐，全天下真谁比当朝天子厉害，毕竟个皇帝管弄贪渎宦官，连贪钱姥爷都让他办了。

    武清伯李伟，李太父亲，因先贪蓟镇十万两冬衣钱、贪北洋军府四十万两帐篷钱，皇帝开口就要把姥爷斩了。

    张居正都劝，当然皇帝给张阁面子，梗脖子，心平气和给他师上课：师总教导要做个好皇帝，好皇帝能让姥爷贪污军费？师现在你带头徇枉法，以教导朕？咱俩反了，该姥爷求，你要法办才对。

    事儿可把张居正难了，因光皇帝要斩，就连李太也知，开始劝呢，劝着劝着把自己劝哭了，想起自己些年劝告父亲都好使，把心干脆一横说：斩斩斩，斩了了事。

    最把朝文武吓得够呛，好儿申时行拿出办法，说过去罪责所处罚，次罪责至于死，何况皇帝下旨干姥爷太过惊世骇俗，对皇帝名声也好，应当从轻发落。

    皇帝一听就嘿嘿嘿，杀杀无所谓，他就喜欢看群臣让步，最夺了姥爷爵位、派宦官去数了数姥爷家多少钱，拢共十三万七千两，被罚了十三万五千两充入内库，并收了京城北方天下第一园称清华园。

    在那，就很少朝臣就宫内浪费一事责怪皇帝了，因他们责怪其实与政事无关，只看着顺。

    确实，一届皇帝花起钱比谁都大手大脚，可一从户部要钱、别看大手大脚，但花比过去皇帝们都少，因个皇帝会算数，宫里敢明着贪了。

    隆庆皇帝要五十两才能办成事，万历皇帝一钱银子就妥了。

    嘉靖皇帝要十万两才能办成事，万历皇帝一两都用出——他炼丹。

    皇帝本想着让周思敬与徐光启明天天亮再过，想到天亮就从城外赶，得专门他俩开城门，干脆就安排锦衣卫给冻得打哆嗦徐光启换身衣，夜里就在锦衣卫那睡。

    本好心好意，结果最谁都睡好。

    年轻皇帝心里揣着事，睡了一会儿就醒了，找宦官打听打听什时辰，带着俩小弟提着小煤灯一路溜达到午门，叫醒了徐光启。

    “嘘！你睡跟徐都督一样，走走走，出去跟朕讲讲外头大东西构造。”

    徐光启被吓清醒。

    累了一天，虽然在熟悉地方，他也睡可沉了，冷丁被窝里被伸进去一只小凉手，睁就见一大两小仨男孩提个煤油灯在榻边带着诡异笑容从上往下俯视自己脸。

    别提多吓了。

    小凉手儿潞王，倒恶作剧，主要他感冒好，抹完鼻涕地儿蹭。

    又惊又怕徐光启被皇帝从睡梦中叫起，披着单衣行走在夜晚紫禁城里。

    托仨熊孩子福，沿途见到他们宫廷卫士统统打起神小心看护，连盹儿都敢打。

    “朕一夜想了又想，都想明白一个问题，徐所正。”

    走到离停靠在宫门附近德星君旁边，皇帝才提着灯在巨大蒸汽机车旁转悠，脸上带着难以抑制兴奋与喜悦，明显夜游皇城高兴极了，边走边问：“蒸汽局手册上写了，用于小型工厂乙型德星君用工需机工四种，机工监督、锅炉工添水添煤、油工添油润滑、气工负责放气。”

    “朕昨夜去反复想，才觉得你德星君用少，只两个光着膀子锅炉工，其他全然见。”

    皇帝抱着手臂挑挑眉毛：“事？”

    “陛下，乙型德星君外壳够大，又似工厂所用需外壳。”

    其实万历皇帝只比徐光启小一岁，但徐光启可要比皇帝成熟多了，过也成熟到哪儿去，至少现在万历提着油灯、徐光启指哪儿皇帝就照哪儿，四个谁都觉得啥对。

    徐光启指着德星君背道：“他外壳，加水与放气都被机关连于背，加油润滑则被机关完全自动，一个大齿轮，每转一圈加油一滴，油顺杆而走，滴在下面滑道上、些则流于最终，在德星君下一油斗，每取出自肩膀灌下去即可重用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徐光启抬手道：“将加水、放气也会完全自动，到时候只需要一名驭手与一名加炭工就能让它跑起，只路……太难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必担心，只要大青龙能跑，能拖着大车上路，需要什路朕都能修，就算要用木轨路，朕也能从北洋修到乌梁海！”

    徐光启缓缓摇头，完全作七品所正觉悟，打断皇帝骄傲道：“陛下，木轨只怕撑重车，铸铁轨别说在外，就在内只怕也会被百姓扛走。”

    被轻易指出自己想法漏洞令年轻皇帝感到很面子，忿然道：“那朕就用水泥给它浇实了，看谁能抬动！”

    说罢又怕前个小七品官再犟嘴，又补了一句：“谁要能抬走，朕就招他当炮兵，让骡子都歇着！”

    虽说小猫做猛虎状咆哮，并会让害怕，可谁让徐光启也个小猫呢，他很害怕。

    &xe001见皇帝过神对他奇道：“诶，你个懂得很多呀，你叫什名字？”

    “小臣徐光启，懂也多，其实刚进蒸汽局多久，也都听周主事与匠们说，以前局里就议过此事，用蒸汽车拉蒸汽机，方便运至北洋装船。”

    “会算数？”在得到肯定答复，昏昏月光下，年轻皇帝交给同样年轻徐光启一项重要使命：“你给朕算一算，从北洋修到青山口，用铁轨水泥浇死路，要多少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