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三章 多得

    时入五月，从天津三卫至大沽口一带卫河沿岸时常出现大队骑兵奔走壮景。

    马队少则百骑，多则三百骑，盔掼甲全副武装骑手牵一匹备马，沿卫河两岸从东到西，携三水粮往奔驰。

    时而密集突进，时而结阵环行，歇息与行进皆分白天黑夜，时正午光正好，他们将马拴在路边沿官道歇息；时夜半三更，一阵骏马嘶鸣声里蹄声便轰踏而过。

    些时候仅骑兵，步兵与炮兵也会加入到行军拉练中，让卫河沿岸在半月中铁马金戈，周遭村落百姓都敢出远门，生怕冲撞了军队给自己惹出祸事。

    陈沐也带队奔行几次，过他从向西走，在条往返百三十里官道上，他每次率队出行都只从军府向东向西。

    骑兵们更愿意跟着他走，因在训练大纲上将军府向东直至大沽口百户所行军称作行军，军府向西到天津卫那段更长路则叫奔袭。

    只制定训练大纲几个将领知道，其实原本训练行军与奔袭分，只过当他们大帅打算加强自己骑术与行军能力，便了难易分。

    西边路由黑云龙、杜桐轮换带队，要骑兵行百里，步骑行八十里，步炮骑行四十里。

    东边路由陈沐、杜松轮换带队，骑兵行八十里，步骑行六十里，步炮骑行十五里。

    东西两路速度都很大提升空间，既辎重、小部队行进、官道利，步兵急行军也能达到骑兵所要求速度。

    但他们了练耐力急行军能力，锻炼行军中战阵变换，长途行军掉队以及让士卒习惯样最基础行军——种行军条件在战事千载难逢，真到打仗，他们行军速度可能比要慢，但付出体力&xe001要更大，完整行军也要难受得多。

    陈沐参与行军拉练自讨苦吃，但他也办法，松散了几个月，胖了少，骑三十里马就颠得光想吐，样身体状态他本敢率船队东征。

    何况他率队奔行到大沽口也别目，北直、南直两省船队都被临时征调过供一期募兵练，家丁都派到船上跟着舰队指导军兵，看着时间临近南洋今年第一趟京运发，让他时常在海岸边望欲穿。

    北洋、东洋到现在只四艘战舰，皇帝那几艘要用环游世界战船，以三桅大福船充当粮船、马船、兵船倒由南直隶送三十余艘，唯独缺少战船。

    香山与南洋早前传书信会在今年向东洋交付一批远洋战舰，同时更多用于北洋器与甲胄。

    他知道属于北洋军府战舰会连同今年南洋送至天津米粮、金银京运一同送到，甚至知道那些他所期盼一切就会在一月内送至。

    但知道些并妨碍段时间他心中始终一种等待珍贵快递感觉。

    因此近些子，每个傍晚他都立在新修缮大沽口炮庙眺望海面，时看集结船队驶向莱登金州卫，时则看远洋船队集结于港口，些时候能看见往山东、辽东甚至朝鲜商贾船队。

    更多时候，只令分外寂寞碧海蓝天。

    今天也例外，跟随陈沐向东行军至大沽口五百马，一个骑兵百户与一个炮兵百户，另外两个一期步兵百户与一个期步兵百户，期募兵才训练一个多月，行军中既行动缓慢骡马炮队，要照顾新兵，速度放得很慢，差点连东路行军训练大纲都完成。

    等他们行至大沽口临时营寨，一期卒都特神，早早得就完成扎营，在各队军官带领下修缮起营寨。

    临近傍晚，当军寨升起炊烟，数骑缓缓自辕门外勒马，赵士桢径自穿过营寨至炮庙上寻陈沐，登至塔上，见陈沐面朝海面正出神望着什，轻咳一声提醒才说道：“大帅，都办妥了。”

    他去给北洋军府挣钱去了。

    “常吉了，如何。”陈沐过头，轻拍廊栏，问道：“军府账面上能多些银两支用？”

    “原本账面两万四千两银可用，此次宣府官市市本足，朝廷又几乎停转、往年支应市本兵部也因谭部堂患病归乡未接替，口市诸事都顺利，军府借了一万四千两出去。”

    自互市开，先官市、官市毕再开民市，朝廷规定各边官市每年市本得少于十万两，用于购置互市所需货物，分毫可少，往年凑够要借客饷，要发兵部马价银，但今年因张居正父亲患病事，朝廷气氛怪异，各部大员都发话，底下扯皮便更加严重，尤其涉及到用钱。

    互相推诿地厉害。

    今年宣府派到地方购置货物指挥使都到顺天府，市本未凑够，正好北洋军府压着一批货物，便让赵士桢去谈。

    “待互市结束，按市价九成采买战马，大致将拟价十两上等骟马按货值八两，再算九成，按七两三钱算，能得一千九百余匹上好战马。”

    赵士桢说着将笔记本奉给陈沐，道：“除此外，他们也要购货，供给官市缎拟价两一匹，库中贩一千三百匹；蓝红诸棉布，被厂用完贩了六千匹；贩给民市糖果、布帛锅釜，及针、线、梳、篦等物，算下账面上能比先前多两万三千两，赚得一千九百余匹战马。”

    “过钱咱也见着，又支出三万两遣商贾随采购指挥入口市，快马至口外向俺答汗诸部呈上书信采购羊毛，账面上比先前少些，现余一万七千余两。”

    陈沐终于将目光自海面收，眨眨道：“钱留着也什用处，三万两银，收得了宣府毛纺厂那边也要花些钱，能收多少羊毛？”

    “，学生算出。”

    赵士桢轻笑一声，解释道：“羊绒羊毛，成同价高低，若依市价最低普通羊毛，可收六十万斤；若价最高黄红细绒，则仅能收四万余斤。”

    “依大帅要求，草原上各羊毛羊绒都收，学生估计在十万斤到四十万斤上下，但最好况，时间太短，六月十三张家口就开市，要想大肆收得绒毛，要看明年，但大帅今年就要东征。而且——南洋京运船再，军府财务可就吃紧了。”

    “够了。”

    “今年就够了，本就指望些羊毛赚钱，赚钱方式多了，只要个数毛纺品，就能给他们冲击，用让英格兰羊吃、也用圈地，能把宣府推动毛纺基地，一举多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