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章 城隍
作者:夺鹿侯
两赶出四百里路,路途算远,也确实疲惫,好在沿途驿站换马,才把白妹累瘫。
陈沐瘫了,他宁可在船上晃荡一千里,也愿意在马背上颠四百里,自从离开宣府,他就再两里骑远,种骑行在他任镇朔将军时算什,但南洋打仗骑马,都好几年过去,突然让他一颠,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。
可即便如此他也敢进徐达家里甩门就睡,壁画上除了龙图就十八层地狱,隔壁供奉着十殿阎王,甩门就睡?
敢!
赶到居庸关都城隍庙时天就近黑,又爬到城上,进城隍庙让杜松带去厢房布置寝室,独自走进正殿给徐达恭恭敬敬上香,点上三红烛,才大大方方盘儿一坐,看着香烛袅袅,自己也从囊里掏出烟斗,擒在嘴边点上。
才对着徐达像与旁边助手黑白无常、牛头马面、生死文武四判官拱拱手,高声宣读起自己功绩。
“陈某名沐,嘉靖十四年生,隆庆五年秋,先帝任命南洋大臣,携诏书一封、船旗一面下南洋,如今四年期,京述职。”
“某在南洋做了什未必知道,神一定知道,将军既封神,间食物无用,烛若熄,牲礼夜里陈某就与亲随吃了,奔行百里点饿,望城隍爷勿怪小无礼。”
城隍庙个地方夜里看起尤其森恐怖,陈沐也就剩下言语上给自己壮胆了。
他顿了顿看烛熄,撂下烟斗给徐达拜了拜,才接着说道:“皇明正逢此世,趁太祖成祖余烈,以穆宗皇帝遗德,大明重收吕宋,驱逐西夷并在林岛大败其军;合南洋诸国,取马六甲刺加复仇,驱逐葡夷,讨安南伐缅甸,海外另设府县百余,收生民百万户。”
“陈某算好官,能任一地一地父母,明仁义肆意攻伐,理财公分,在海外狐借大明虎威,于理通;亦敢说四年资财己身分文未用。。”
“些资财自海外取,尽投大明,至今一千百七十万两白银;今年拟在琼州、吕宋、军府卫建养马场,陈某率领过步兵,练出大明成祖皇帝神机营、戚将军京军第三支半数器步军,而且军府卫三千能把神机营打得地找牙。”
“虽然也练过骑兵,但一定也能练出中华历史上最优秀骑军。”
“除此外,吕宋、缅甸、安南,今三年内能朝廷每年解决四百万石粮食,城隍爷要觉得陈某南洋大臣做算称职,别熄,小就去隔壁把你牲礼吃了,睡觉了?”
陈沐觉得他用跟徐达客气,现在咱也龙虎道君,神分,至多上下级间汇报工作,毕竟家信众都大物,咱信徒都百姓。
他又自己在城隍庙正殿里盘坐了会儿,当他把想说话说完,想说留在心里,反而感觉城隍庙气氛很好。
世间约定成俗述职让陈沐也觉得在里,间说上大也说上小正殿里自己并非孤身一,神明在仰头三尺位置上垂头审视,也给他一个审视自己作与得失机会。
半晌陈沐抬起头,蜡烛并未无风自灭,只他意识到如果再走话,杜松在隔壁弄牲礼就该再热第三次,他才颇几分恋恋舍地起身,对徐达像又拜了拜,道:“多谢城隍爷,再走蜡烛就该灭了,今一别,陈某再京中歇息一段,大约又要远走海外,四年见,到时小准备充足,给您家带点用过牲礼,告辞啦。”
出了正殿,绕过城皇爷马与轿子,隔着远就瞧见杜松与黑夜融一体,立在厢房外望穿秋水,他们都饿前贴肚皮了。
“开伙,跟城隍爷说了,陈某南洋功,他请咱吃一顿。”陈沐边走边脱官袍卸甲,一边递给亲随忘叮嘱道:“别忘了给城隍爷那端一盘,带酒,让徐爷尝个鲜。”
厢房内外两室,三个亲兵在外室摆好了,陈沐则跟杜松进内室边吃边聊,杜松笑道:“大帅确实少见,听说历地方要员到都城隍庙述职,各个战战兢兢,出都三拜九叩,从听说像大帅样像进了自己家般自在。”
“那他们做好职责,对联上说?”陈沐端起小酒壶给杜松与自己各倒一杯,饮上一口道:“做个好,身正心安魂梦稳;行些善事,天知地鉴鬼神钦……像陈某样活无数,必防备神明,防构陷就够了。”
他说居庸关都城隍庙对联,每座城隍庙都对联,虽各相同但目一样,俱惩恶扬善。
陈沐正大快朵颐,杜松吃了两口欲言又止,受陈沐准许才小声问道:“大帅想到今去处了?”
埋头啃食陈沐抬愣了一下,才放下筷子嘴,等口中食咽下,才道:“朝廷能让去地多,留京、外派,都坏。”
“就给朝廷趟路,估计以南洋归管,觉得可能去亚墨利加,反正想去哪,那边现在正大展身手好地方,咱大明国力,在天下张牙舞爪,可惜了。”
杜松饮下一尊酒,瞪着环道:“南洋那大权,大帅就拱手让?”
“抓权做什?退一万步讲,朝廷就此给罢免,让家歇着,也挺高兴。”陈沐拍拍膛笑道:“在外冒险,国征战四方很好;可要让在京师览遍世间繁华,让去江南醉生梦死,难道好?也很好。”
“在北京南京,在江南在广州,你走到哪,都盛世风光,只要闭上,世间万般美好可尽在掌握。无非你家帅爷身处繁华中,总惦记着睁看看最贫穷地方百姓饿死,病了连汤药钱都给起,得替他们出去捞点钱罢了。”
“发现两年造反少了?北方朝廷赈灾,陈某也给备着银子备着粮;南方土地兼并厉害,但流民聚起就往广东走了,那边缺手,熟练工一月快赶上你俸禄了,阁在朝廷办事官吏辱使命,在民间让百姓吃饱穿暖。”
“时候国内问题很难解决,就一边解决着,一边从外边找出路,他山石能攻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