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 西征

    俞大猷又复起了，领广西总兵官，屯兵镇南关。

    陈沐派遣义子陈九向俞帅送去微薄贺礼，同时问询联军进攻思虑。

    陈沐都忘了俞大猷第几次复起总兵官了，反正岭南一难解决战事，战事开始前俞大猷总处在罢黜位置上，战事了俞大猷又总稳坐总兵官。

    而陈沐能做，就每次俞大猷被罢免，派送些礼物安慰；每次俞大猷复起，送些礼物祝贺。

    挑选礼物也件难事，复起时候，送礼要轻，越值钱越好，几册书、一笔，必须流于形式，否则俞大猷会收。

    遭贬时候就容易多了，杨青鸾带丑得别致、特别便宜首饰直接去俞大猷家院送给夫，别意思，生计困难了去合兴盛在广州府当铺当掉，能维持生计。

    俞大猷清廉夸，俞家过子管。

    至于刘显那边，陈沐派问，他们离得太远碰到面，倒俞大猷自镇南关出兵，南边与海岸接壤，别管辎重兵力，都能部分支持。

    俞大猷将了，送给陈沐建议就将进攻推迟半月，传檄先行，发往安南百姓、军兵，一告天军势大、告莫氏篡位、三责其苛政、四述军正义。

    安南个地方别管谁，都苛政，地狭众，收重税养起兵，尤其在南北割据用兵乱世，种罪责一告一个准儿。

    别说征战时节了，就照大明平和时期税率，成祖时期试过，一年仅收上七万两白银，连一万军队都养活，可能支撑莫氏养兵十万？

    俞大猷请幕僚撰写檄文送到南洋，陈沐看着就想笑。

    他觉得檄文如果改个名，讨伐黎氏也能用，估计檄文传到安南南边，黎氏旧臣看着都害怕。

    别说，南洋军府策动下，云南两广，三省地兵戈大起，刘显在云南募云、贵、川三省兵数逾十万，分兵扼守西面陇川、南甸等地。

    布好面向缅甸防务，刘显率部移防云南临安府，征五土司兵，于万历年四月越过国境，兵进宣光。

    广西俞大猷则省事得多，他任广西总兵官，挂征蛮将军印，端坐镇南关。

    起高平等地三县众，派遣军兵扮作商贾向西渗入，沿途张贴檄文，扰其军心。

    四月下旬，先锋将王世科率军兵三千出镇南关，都指挥戚继美、杨照等征浙东鸟铳手、湖广永顺钩刀手及狼兵两万，各自掌军鼓噪而出。

    比起云南、广西动作，陈沐要慢一些，毕竟他直通陆路运输辎重，粮草军备也给他调拨，全靠自己运筹。

    从刘显传书欲同攻缅甸，南洋军府便征召合兴盛大福船百艘，统合辎重向琼州、马六甲运送，待安南事起，减缓向马六甲输送，主输琼州西部，立囤粮大营。

    同时征调各方军兵，军府卫发三千户合家丁四千，率舰队移琼州；吕宋、苏禄、婆罗洲九卫合发旗军九千，由邓子龙、邵廷达、黄德祥、娄奇迈各率舰队入琼州。

    另石岐部率千户入马六甲，接手关防军务，他和接下安南战关系了，缅甸做准备。

    四月，刘显发兵，陈沐军队窝在琼州，仅遣娄奇迈船队合广西八百余艘渔船扫荡莫氏沿岸船舰，寻找沿岸适合登陆地点。

    因他派去清化与黎氏旧臣商议联军手告诉他清化被莫氏名将莫敬典攻下，战线进一步向南转移，渔民又多了一项使命——帮他打探莫氏与黎氏战线竟进展到什地方。

    四月底，广西俞大猷部兵出镇南关，陈沐将得到新报由广东廉州速发往镇南关。

    莫氏大将莫敬典发兵十万，兵围清化，遣部将阮倦南下乂安威胁顺化，几乎要将黎氏攻灭。

    但对明朝而言，千载难逢好时机。

    五月三，陈沐于琼州府儋州西港登坛祭拜，亲率战船兵分三路，开向安南。

    陈沐主力舰队兵发乂安直面阮倦，邓子龙部兵断乂安北部演州，最一路则陈沐麾下刚刚在广东熟悉全套新式兵装‘海军陆战队长’林爵。

    “林将军，你此行处最危险，演州北部与清化接壤一带，此时那莫氏大将莫敬典控制地，登陆你南面邓将军截断阮倦部路战场，你北面则莫敬典数万大军包围下清化。”

    “你需死战，白帅先一步将海上敌船肃清，沿海尽渔民战船，你需要补给出海十里应尽，目标只一个。”

    距海岸尚百里路程，三支庞大船队尚未分开，陈沐将林爵召至赤海舰上，指着铺开地图道：“莫敬典南下时，若尚未击败阮倦，要你尽量拖延其南下行程，几即可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拖延，你就开船绕至敌军方，请白帅相助，断其粮道，正面战事自陈某与邓将军作战。”

    林爵所去处虽然危险，但只要被包围，跑到沿海舰队相助，机动问题。

    听到陈沐样命令，让林三佬心中稍轻松，大胡子笑得一颤一颤，道：“陈帅此次将领，倒比关岛轻松许多。”

    “轻松轻松，可惜战事给你部熟悉军械时间，现在只能让你在战事中熟悉了。”陈沐拍拍林爵肩膀，道：“如果燧发铳合用，在你们船上备了绳铳，行就再换。”

    陈沐说着，家兵从船舱端出一只木盒，打开其间放一杆装饰美燧发手铳，与众同其中六子转轮，他递给林爵道：“军器局新东西，打完一发手转弹仓，能放六铳。”

    “虽尽量造些漏气，十步勉强破甲，甲能打十五步，再远打准，拿着防身。”

    支铳看技艺，仅看装饰就知极贵重，林爵收下手铳拜谢道：“多谢大帅赠铳！”

    打造个太费时费力，列装旗军合成本，倒将校再一年半载拿着防身算可以。

    陈沐颔首，道：“去，林将军，替好好收拾他们！”

    他望向一望无际海面，他也要参战了！

    -

    最早燧发左轮实物1597年制造，弹仓与枪械一体，能转能取下，现存挪威利勒哈默尔麦豪博物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