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五章 虎蹲

    轰！

    隆庆三年，香山所。

    孙敖新募三个百户所旗军刚整训四个月，换上三十杆旧制鸟铳与十五杆新制关铳旗军正在例行练，突然听见新建铁坊方向传出一声炮响，把习惯在江上讨生活旗军吓得够呛。

    “千户，能用，咱香山所炮了！”

    在陈沐面前，两门形制一炮静静地架在炮车上，其中一门炮口上冒出硝烟。

    “炸。”

    站得很远陈沐微微咬牙，抬手抹了把脸面，脸上并无悲喜，只微微张口深深气，才带着笃定点头道：“骑马去找落点！清膛，再装平量五斤药试！”

    炮铁炮，铜炮更贵也更难造，佛朗机在濠镜造就铜炮，香山要想自造要等那批炮匠学到些东西才行。

    以大发熕制式，墨线测定准星，同样以新关铳形制前薄厚更加科学，也令炮身更加美观重量更加轻便。

    在个设计改进过程中陈千户起到至关重要作用，如果他一开始就瞎掺和，应该能少炸两门炮——炸坏制作出第五门炮了。

    新炮长四尺寸，重三百七十斤，打五斤弹，程极远，威力很大。

    陈沐打算安置在香山新造百料战船上小炮，当然也能作陆战炮，过要靠马车拉才行，对路况要求很高，在北方比较方便，南方行军就要受限些。

    南方陆战要防备就倭寇，而对付倭寇，戚大帅虎蹲炮选，虽然玩意儿在陈沐看要程远要杀伤太低，但大面积覆盖普遍无甲倭寇&xe001能收全功。

    所以迎接曾一本，他也仿制了虎蹲炮。

    戚继光造虎蹲炮因一部分以浙江旧炮改造一部分以熟铁新制，因而形制一。而其用法过两种，要追求程，以大角度抛打三百步坠落杀伤，打无甲敌军；要追求杀伤近百步以接近直小角度直接杀伤大批轻甲敌军。

    陈沐只在广州府军器局选了一种虎蹲制式仿造，重七十七斤，炮口深而宽，发五十颗一两铅丸，重杀伤而轻震慑。

    “千户！发三四百步，嵌在树上卑职取下！”

    陈沐拍着脑门，他就该让骑着马去找，喊道：“你再过去，再去俩跟着他，拿两把步尺好好量出到底多远，再去个数术，慢慢量！”

    “关匠。”陈沐摇着头疲惫道：“赶紧把皮尺做出，做个圆木壳，中间个转杆收放卷尺，至少要十步长，然成天量炮距得累死。”

    关元固深以然，陈沐跟他说过做个叫卷尺东西，只近最好匠都忙着做炮，其他东西就都耽搁了。

    过多久，新炮试距离测算出，百九十七步，深深砌进一颗树里。

    试在继续，接连调整炮位角度，最终测算出最高角度能打一千百八十步，过那种角度与距离下瞄准全无作用，真正能瞄准方圆一丈圆布去打距离一百步，能至少九成准确率。

    百步至四百步，准确率降至五六成，落点依然在圆布间。

    四百步至八百步，方圆一丈目标够，落点大致在三丈内。

    “样制式，能足战船需要了。”

    陈沐意地点头，从太出到下午，他们都在忙活门炮，如今测算下终于能好好吃顿饭，了庆贺所里专门忙里外面工匠和旗军杀了口猪，皆大欢喜。

    等到下午测试虎蹲炮就那麻烦，虎蹲炮在会比较成熟形制，何况打霰弹小炮，也存在像新炮那样容易炸膛、制式熟等麻烦。

    轰出三炮分别测试大角程杀伤、低角杀伤就足够了。

    大角一百四十步到百步，五十枚散布得连炮手都知道会打到哪里，铅弹打进土里近寸深；低角度则三十步外水力锯木机切割半寸厚木板直接被打碎，深深浅浅杀伤均，但片伤惊。

    比鸟铳强多了。

    “关匠，两种炮，如果铁管够，工匠熟练要多久能打一门？”陈沐咬着嘴眯起睛，望向太遥远海对面，“大炮就先造，炮跟铳一样，也叫关炮，和虎蹲一起，一时半会应该够使了。”

    陈沐就喜欢种东西，他军事思想就一条——让敌死在进攻道路上。

    一直叠加远程力，即使在练兵中都把旗军攻击层级调整得非常清晰，意味着今他旗军在练中也要加入炮，进一步增加作战序列。

    百步外，关炮先轰一阵，临近百步虎蹲再轰一阵，接着放箭打鸟铳那些常规作，弄好虎蹲炮临近了能再一次，那基本上就用着邓子龙以身犯险了。

    过陈沐想到，关元固被他问懵了，头看着两门虎蹲一门关炮，问道：“千，千户，三门炮耗一百多个工、算废炮上千斤铁，要再打？”

    一个工一名工匠一天。

    打出三门够，要继续打，要让工匠熟练？

    那得打多少？

    关元固吞咽口水，发愁地望向大铁炮，道：“工时啥，太费铁了！”

    香山所存铁，算上缴获和白元洁运，才过万斤上下，打鸟铳就耗去少半，如今打三门炮，又把剩下耗个差多，陈千户打算在新造战船水线下加撞角，千户所存铁算也够！

    “咱要熟练正常去打，个用到五百斤铁，至于省铁，嘿。”

    陈沐拍拍关炮，听着先闷清亮声心里美得得了，“办法弄！”

    他打算找旗军去周遭卫所打听打听，弄个什以旧换新啦、千斤铁换大炮啦……别卫所能能行他知道，就广海、南海俩卫被曾一本等海贼扰乱得草木皆兵，种时候他们手上铁，陈沐觉得都能弄过。

    过高兴并未持续太久。

    因冒烟了。

    远处烽台，冒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