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 初犯

    “沐哥，俺给你把炮带了！”

    冲锋归邵廷达脸骄傲，如果被烟熏燎出一张黑脸，他骄傲神本应非常威武。

    百虎齐奔声势确实浩大，先用地雷炸破敌军阵士气，再用百虎齐奔杀伤叛军冲阵前军，一逃带百逃，何况敌军止一逃，方知白元洁邓子龙擂响冲锋战鼓，陈沐部旗军便将敌军冲下新江桥，趁势追杀里。

    披明军罩甲叛军将领个草包，己方军势溃散妄想凭借呼号止败势，邵廷达他们冲至十多步才想骑马逃跑，被抱着七星箭引燃邵廷达放箭把马死，撅倒在地被擒。

    追出里旗军被随同冲锋陈沐喝，指派邵廷达带本旗军与十几个乡勇去山上看看敌军炮被压坏，随便引领旗军。

    陈沐自己都想到邵廷达真能把敌军炮抬，看着黑脸莽虫围着两座铜炮啧啧称奇，道：“沐哥，你说那帮狗入就拿玩意儿炸得咱，打石头呢！”

    两座铜炮一座三百斤重佛朗机，一座式百斤碗口臼炮，叛军铅弹，就只能打石弹，看得陈沐暗自咂舌。正好白元洁过询问伤亡，陈沐便问道：“千户，叛军也会造炮？”

    “卫所军匠都会造炮，叛军会个！两尊炮估计狗娘养李亚元打了哪个卫所。”

    白元洁围着铜炮走了两步，看看上面铭文，指着说道：“座炮管弯了佛朗机嘉靖三十年新制，碗口炮永乐年物件，能用。幸亏叛军拿着个跟你们近战！”

    白元洁说着怕，对陈沐道：“碗口炮远用，你把个架在江畔半仰着，底下多堆点碎石洒土埋好夯实，放好药先放个大石弹，再撒上几十颗碎石，等敌军近至三百步放出去，扎他一片！”

    陈沐听白元洁说着脸上就浮起笑容，碗口炮上宽下窄，炮管较短，用发炮程远也够准，但要放散弹就一样了，大石弹打出百步，小飞石溅三百步，那真一打打一片。

    就怕误伤。

    “对了千户，战利要上缴？”

    陈沐可懂明军战利品分配，过去他们在白元洁部下作战，白元洁最大上官，如今了邓子龙，谁知道战利应该咋分。

    “要上缴，你先补充部下兵器、甲械，挑出三成派给邓把总送去，门炮管弯铜炮和剩下东西交上去。”

    说罢白元洁走近两步，对陈沐小声道：“你打扫战场，多少东西你说了算，把用交了就行。那些叛军身上通宝、银子、值钱物件，记得让卖命旗军拿去。”

    陈沐沉浸在碗口炮归自己喜悦里，突然听到白元洁说，他才意识到除了战场上遗落兵甲，那些尸首也打扫战场得到战利品必要手段一。

    他对事倒什可发怵，一次怕两次慌，三次摧毁多半敬畏，也就习以常了。

    陈军爷想，事儿可得交给信得过去做，所以他唤五个小旗官，让他们亲自去做事。

    除了石岐，四个都去了，留下狗头军师过汇报伤亡。

    “枪矛旗死六伤五、鸟铳旗死、长弓旗阵亡四、刀牌手剩四个，乡勇死伤十六。总旗，旗军四个、乡勇十七，逃跑都抓了……全部杀掉？”

    清远卫百户所门前演武场上绞死瘸子一个令陈沐触动，可在战场上，血腥顺着空气灌入鼻腔，无法避免伤亡就成了数字。

    “记着他们，阵亡旗军，扯块布记下。”陈沐只抬手对石岐说一句话，随顿了片刻才继续道：“逃跑乡勇，把他们弄过，在桥上一起吃顿饭，仗打得急，饭都吃完。”

    石岐见白元洁在侧，敢多言，点头下去寻头军取饭。

    白元洁对陈沐道：“法通，通则无法，个道理你可知道？”

    “知道。”陈沐笑笑，笑些勉强，“说话就军法，杀他们以谁都怕、谁都听，兵就法带了，千户？”

    白元洁沉沉点头，面向江面看了一远处依旧动静叛军船队缓缓吐出口气，拍拍陈沐肩膀向中军走出几步，随转头道：“吃过饭，你带兵去守江滩，接下新江桥由邓把总守备，你们歇歇。”

    “仗打完，白某请你去广州最好画舫饮酒。”

    说完白元洁再多留，离开新江桥。过就算他到中军，也远远地望着新江桥——他过，知道个坎儿好迈。

    陈沐从桥栏上捧起先前放下饭碗，一口一口缓缓吃着味同嚼蜡，邵廷达在一旁席地而坐边吃嘴闲着，跟他说什“沐哥该娶妻生个儿子，样死了也丢祖宗骨血”类话。

    倘若平时，邵廷达说吉利话，陈沐准朝他踹上两脚，过此时此刻他&xe001心，只对邵廷达问道：“打扫战场，多少银子？”

    “银子多，好几百就十多两，倒通宝拾了好几万枚，细数。”邵廷达摇起头面嫌弃，道：“就十多两十两从那叛军头子身上抢，哦，拿——沐哥，些叛军比俺穷！”

    “话！你邵小旗见过大世面，又杀山贼又杀倭寇，赏银拿到手软，叛军能跟你比？”

    陈沐说着放下吃干净饭碗，抬脚踢踢石栏旁席地而坐邵廷达，朝一边顿出两排吃饭闲谈天十一个逃卒、乡勇看了一，摇摇头道：“别光拿钱干活，带把逃卒全部拿下，五花大绑面北而跪。”

    邵廷达时候才清楚陈沐要做什，瞪大睛饭就在嘴边&xe001敢送进去，就见陈沐点点头背着手转过身去。

    “鸟铳手，集结，向北举铳！”

    “旗军、乡勇十一，畏战逃跑，罪过当斩。念你等初犯，铳击留个全尸。”

    “放！”

    砰！砰砰！

    陈沐头，但他听到重物落地声音，随石岐再度接起他号令向鸟铳手发令，四轮击，直至身鸦雀无声。陈沐才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，转过头去看倒下一地尸首，咬紧牙关对部下道：“此战得战利十余两，全赖诸位拼死才活路，银钱——尽赏！”